00197离去:能摸他吗

荒芜人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柑子小说www.chinalysq.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生于冬月,母妃不希望我出生,在冷宫里,冬月母妃被一个破席子卷出宫,葬于乱葬岗之中,再也找不到了可是到最后,我才知道,她没有死她只是不要我了
  
  全身剧痛,北齐的太医说的没错,肚子里的孩子与我,我们俩谁都不能有一丁点事,每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的行走,生怕磕着碰着肚子里的孩子变成了心中遗憾的事
  
  漫天飞舞的雪花,变成了满目的苍白,我看不见姜翊生脸上的惊谎,也看不见齐惊慕脑袋被我砸了个窟窿满脸是血的样子。
  
  一个在我少年时代,划下重重印记的男人,一个我在乎了十几年的孩子,可惜他不再需要我,我也不会再需要他了
  
  血是温热的
  
  从心里犹如困兽发出来的呜鸣声,本应让人心疼,可我现在确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慢慢的抬手抚在肚子上犹如自说自话般:“他动了他动了,他动了的那一刹那间我感觉到很幸福”
  
  幸福得仿佛就像很多年前,在南疆京城的四地大街上,我与南霁云在饺子摊前,一人捧着一个大白碗,吃着饺子,我还从他碗里趁他不注意,给我偷吃了
  
  那时的感觉,很幸福
  
  想时间停留得更久一些想把这个幸福延续的更久一点我想得到幸福可是幸福从来不属于我
  
  南霁云死了,那种幸福的感觉也消失了,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快没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幸福的感觉,也要一点一点随着他的流失而慢慢的消失掉。
  
  痛极了也就不痛了
  
  姜翊生跪在我的身边嘶吼着
  
  我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唤谁,我真的是孑然一身到现在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唤谁
  
  天空飘的白雪飘洒在我的眼中,我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似听见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带着一抹心疼:“殿下,我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潺潺流水般的声音过后,又一声淡漠清冷的声音响起:“姜了,孤会去接你了,等孤!”
  
  谁回来了?
  
  谁要来接我?
  
  我陷入昏迷之中,我不知道,谁会回到我的身边,心痛,身痛,头痛欲裂,我的全身像被人撕裂了一般疼痛不止
  
  似有什么要脱离我的身体,睁不开眼,却是听见很多人向我呐喊,祈求我
  
  可是我不知抓住谁的手,似在梦里挣扎一样,痛感席卷四肢百骸
  
  “孩子我要孩子”
  
  那人反手一握,流水般的声音,犹如昵喃一般:“没事的殿下,我回来了你的羌兄回来了”
  
  羌青,楚羌青
  
  痛得我的四肢圈起,羌青声音惊慌道:“冬葵子,赶紧压住她的腿脚,不能让她再动
  
  全身都痛,如针扎,如刀割如人在我的心里跳着舞,一脚一脚的踩着我的心
  
  就这样一直踩着,一直踩着,踩到我的心里麻木,再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疼
  
  重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重新在无尽的黑暗中,自己一个人行走,看不到光亮没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只有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
  
  天上的雪花,飘个不停,厚重的地方。过了膝盖我醒来之后,看见冬葵子咧着嘴对我笑道:“殿下,你可是让我好找顾笨熊就算上了战场,要嘱咐我把你找到”
  
  我伸手摸着肚子,冬葵子见状:“殿下,没事的,我好歹是堂堂神医门的首席大弟子,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事”
  
  我神色无波淡漠道:“在昏迷之中,我听见了楚羌青的声音,他在哪里?”
  
  冬葵子挠了挠头,“你找他干嘛呀?他的医术还不如我,从现在开始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发现一丁点意外,你若不信,我把神医门的牌匾压在你这里,怎么样?”
  
  我抬起眼眸静静地望着她望着她不语,过了半响,冬葵子被我望的面露窘态,极其尴尬,挠头的动作,越发急促
  
  “好啦,好啦可不可以不要瞪着我”冬葵子张牙舞爪的说道:“我去给你找二师弟,你找他做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他的医术真的没有我的医术高明啊!”
  
  我还是不语,我就平静的望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好好为了让战争早些结束,为了让顾轻狂早些回来,我去给你找二师弟!”冬葵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不知道我这一昏迷是昏迷了多久,斜靠在床上,冬葵子抓狂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我说二师弟,就算你的医术比我高那么一丁点,术业有专攻,你们楚家够狠啊,现在让我来给你擦屁股,你们这样的高姿态,伤人了吧!”
  
  羌青不急不慢的声音回着冬葵子:“你不是专攻疑难杂症,现在她就是最好的疑难杂症,你攻不了,声音就不要这么大,她刚醒来,需要静养,若是她再发生一点意外,可就拆了神医门的招牌,到时候神医门的老东西,能把你给拆了!”
  
  “我去熬药!”冬葵子愤恨不平的咬牙道:“赶紧去劝一劝,你不知道她的眼神多吓人,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欲望,看我跟看个死人似的。”
  
  “快去煎药吧!”羌青催促道。
  
  “哼!”
  
  门吱的一声打开,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我住的依然是李大夫家的屋子里,屋子里燃了不少炭火如春温暖
  
  羌青一身白袍犹如雪花一样白
  
  这一别快一年多,他的眼中多了一股不明情绪的暗流,仿佛又如嫡仙般的人物,堕落凡尘,眼中有了人的情绪一般
  
  “殿下别来无恙!”羌青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我回敬了他一个微笑,沉声道:“七国之乱,公子长洵举世无双,凭一己之力,利用离余嫡长公主终离墨嫁到中原嘉荣搅动风云,导致七国大乱,继而柔然坐收渔翁之利,七国划分与四国鼎力离余嫡长公主最后嫁给柔然太子,做了柔然国第二任皇后,柔然国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盛世光景!以及变成了当时四国中…国力最强盛的泱泱大国。”
  
  “七国之乱。离现在已过千年,沧海桑田,世事变化,曾经是国的皇室基本上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只有柔然只有柔然化生西凉仍然挺立在这历史中。公子长洵即是柔然的太子,又是柔然的国师,上知五百年年下知五百年,可以替人修命改运很多史书野史上记载。离余嫡长公主是被人修改了命运这一切的主谋便是公子长洵,羌兄的祖先,公子长洵,楚长洵!”
  
  羌青坐在我的床沿边,执起我的手把脉,目光对上我的眼,不躲不闪:“现在的西凉并不想雄霸天下,终乱,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想做西凉的帝王,就算楚家人,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想做帝王,现在的西凉是终家的他们有他们的选帝王制度,他们只想管好自己的一偶,不会入侵他国!”
  
  “不会入侵他国?”我把手一抽,抽离羌青的手,自嘲的说道:“是什么事情让西凉大司徒不分幸劳在我的生命里呆这么久?羌青,除了这一条命,我有什么呢?”
  
  羌青眸色浅淡,语气淡然:“殿下不要妄自菲薄,殿下得好,需要慢慢的去发掘,你现在情绪不宜激动,孩子好不容易保住”
  
  “我什么时候死?”我紧紧的盯着羌青,“楚珑果浅褐色的眼眸,她应该是西凉的圣女,楚家说一不二的人吧!”
  
  我的母妃,我的父王,因为跟楚家紧紧相连,本该死掉的人,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楚家人把多少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们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吗?
  
  羌青隔着被子,手轻轻的抚在我的肚子上:“你不会死,就算是天命,也会有意外发生,就算生命的轨迹已经被算好,枝梢末节动了一下,也会随之而改变你现在不会死”
  
  “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死?”我的心静极了,仿佛诉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冬葵子说过,我活不过冬月,楚珑果说天象有异,我和姜翊生的命运形成了对峙姿态,他生我死,我生他死!”
  
  “因为这样,楚珑果派人千里加急,把你从蛮荒叫回来,羌青我不想再猜,我不想我活着不清不楚,我更不想你们为我选择,所以到底怎样,你不妨大方的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可以接受!”
  
  “他在动!”羌青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温润如玉般转着话题道:“他在动他是一个男孩子,他是帝王命,你不会死,他也不会死,安心的养着,把他生下来你就会没事了!”
  
  “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对吗?”我的眸光一下冷了,声音也寒了。
  
  羌青点了点头:“无论你选择谁,哪怕现在姜国的皇上非良人,只要你选择了,你认为是幸福,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他对你的伤害!”
  
  就算隔着被子,羌青的手也很暖,仿佛有一股热气,从他的手掌中传到我的肚子上来,在这如凉如寒冰的天里,直接侵入我的身体,倒是暖暖的令人舒服。
  
  我真的看不透他,曾经无数次提醒我姜翊生非良人,现在又跟我说,他可以既往不咎姜翊生对我的伤害,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他的口中的责任
  
  “啪!”我伸手打开他的手,“不用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是生是死跟你没关系,羌青你们楚家人高高在上,我高攀不起,回去告诉姜致臻和临则柔还有楚玲珑,我这辈子没有机会也罢,若有机会,他们是如何待我这个亲生女儿的,我会加倍奉还给他们如果我死了那这一切将不会存在…如果我侥幸不死,生育之恩又怎样?你死我活才是我和他们最好的结局”
  
  羌青一怔眸光紧了一下,潺潺流水般的声音有了一抹迟疑:“你见过他们了?”
  
  我缓缓的勾起嘴角:“有幸见过,不过我在他们心中,是一个不知廉耻,勾引他人的女子,这么多年他们没有死,没有想过过来看我一次,就算去了姜国京城,就算离我有几步之远,也是那么义正言辞,指着我破口大骂!”
  
  “姜致臻本来是死局的命格,你们楚家人高高在上了,修命改运,被你们楚家看上的人,可真是好命,就算死了也能想尽办法把他给复活了!”
  
  羌青一下子沉默了,沉默的望着我,过了许久,我认为他不会说话,他叹息道:“不用管他们,你过得幸福就好,南疆王,姜国皇上,北齐皇上,无论你选择谁,都不要紧!”
  
  我声音徒增一丝冷冽:“羌兄,如仙人一般的你,温润如玉,举世无双,其实你的心就像那出淤泥不染的莲花,早在根子里都已经被染黑,因为根中的营养供给是黑色,开出来的花洁白无比,也就没人去计较它的根,是生长在怎样的淤泥之中了!”
  
  羌青轻笑一声:“这个比喻真不错,我喜欢这个比喻,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正的白和真正的黑,所有的人都是五颜六色五彩缤纷他。也没有高高在上的神,更没有运筹帷幄的人!都是凡夫俗子!”
  
  都是凡夫俗子,却在我每每性命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像神人一样,对着我的生命指手画脚…然后我还不能问为什么?
  
  我的母妃和生父因为楚家,幸福快乐了,我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然后我还不知道为了什么
  
  羌青伸出手,划过我的脸颊,把我的头转了一下:“外面有个雪人,已经看了你一天一夜了!”
  
  窗子没有关紧,露出不大不小的缝,缝隙中,正好能看见姜翊生满身雪花,站在外面,凤目微红,痴痴的望着屋子里,痴痴的望着我
  
  霎那间,胸口的绞痛,又狠狠的撕裂着我的心,痛的我眉头紧锁,羌青一惊,执起我的手,急忙抽出银针,帮我压制这股疼痛
  
  我胸口起伏,大口的喘着气,为什么我见到他,心会如此撕裂的痛?
  
  “砰的一声!”姜翊生直接破窗而入。带来满身风雪,凉意阵阵,我口中灌入凉风,咳声连连,羌青眼中闪过责怪的神情看向姜翊生,然后捋着我的背,给我顺气
  
  气匀了,咳声渐止
  
  姜翊生全身湿漉漉的,雪花早已把他的衣袍侵透,唇色泛白,脸上泛止步不敢向前
  
  羌青瞧了瞧我的神色,又看了看他的神色,叮嘱道:“姜国皇上,切记她不可动怒,切记她不可以有任何情绪波动,如果在像上次一样,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姜翊生眼中尽是愧疚与自责痛苦交织着,羌青起身欲离开,我冷漠的看了姜翊生一眼,“羌兄,我要休息,这种不相干的人劳烦羌兄帮我带出去”
  
  羌青却是拍了拍我的手,“问题总是要解决,现在战乱。帝王没有坐镇,若是有一方狠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沉默下来,我很想说,男人打仗与我何干?我从来都是被动的,从来没有主动过
  
  时间仿佛凝固,姜翊生慢慢的向我走来,我面色无波,没有一丝笑意
  
  “姜了”
  
  他的声音哑吟低沉,唤了我一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我挑了挑眉道:“我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不救我,我也不怪你,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从此以后,我欠凤贵妃的都还完了!”
  
  好看的凤目一滴泪水滑落,我看着他,从未哭过的他,现在在我面前泪水划过脸颊,满眼愧疚痛苦:“姜了,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要我,我是疯了,真的疯了,才做出如此伤害你的事情来?”姜翊生伸出双手,颤栗。唇瓣在抖,“姜了我差点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差点亲手杀了你!”
  
  “他不是你的孩子!”我从未有过的冷漠与漠然,对姜翊生道:“齐惊慕说的没错,这个孩子是他的,不是你的!”
  
  姜翊生仿佛一下子全身钝痛起来,站都站不稳,扑通一下,单膝跪在地上,狠狠的揪住胸口:“姜了,不会的,我知道你在骗我我知道你恨我,我会对你做了如此之事,我知道你恨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跟孩子,我们有孩子,我们有一个家了!”
  
  我微闭了一下双眸,不愿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坚决无情的话还是要说:“你本来就有家,你的家在姜国后宫里,你有皇后,你有妃嫔,你是一代君王,整个姜国都是你的家!”
  
  “姜了!”姜翊生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慢慢的向我这里移来,膝盖着地。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
  
  凤目之中的悲怆让整个屋子,悲伤的气息暗涌,视线凝视着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来到我的床沿,仿佛外面冰天雪地的冷气袭来一般,他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姜了,皇位我不要了,江山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和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可以活的很幸福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精心算计,只有我和你和他!”
  
  他冰凉的手,扒在床沿上,眼中渴望着去抚摸我的肚子,却又害怕来摸我的肚子?
  
  “我给过你机会了!”我冷冷的说道。“姜翊生,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要我,不要他现在不用愧疚,也不用自责,因为他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我也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姜翊生摇头,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旺,雪融化变成了水。顺着他的青丝往下落,落在地上形成水渍,他的指尖恨不得能把床沿抠出一个洞来,“姜了”
  
  “不要叫我!”我打断了他的话:“回姜国去,好好做你的皇上,我跟你不会再有任何关系,绝对不会”
  
  姜翊生手慢慢的松开,跌坐在床沿下,背靠着床沿,背对着我,吟哑低沉的声音仿佛硬扯出来一般,“没有你我要江山做什么?姜了你已经穿了我的嫁衣,你知道在护城河那具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我的世界都黑了,我不相信那是你我向天乞求,宁愿我折寿,也不愿意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我的言语讥讽厉道:“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不愿意让我受到一丁点伤害,可是伤害我最深的人就是你,姜翊生不要再爱我,我不会原谅你,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不会给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